第五章 入府(第1页)
第二天一大早,月令早早便给北王府下了拜帖,然后就着了北朔衣装,翘首期盼着去北王府见文宇。周时予在收到月令的拜帖后,着实为那拜帖上感写的内容而感到诧异,“蒙圣上赐婚,实乃珠儿之幸。听闻北王殿下英武不凡,人品贵重,人见人爱,花见花开,珠儿望求见之,以全相思之意,仰慕之情。遂求入府拜访,叨扰之处,望谅之。”
“阿月这丫头平日里百般嫌弃北王,如今竟在拜帖中说仰慕本王许久,要来拜访。”“那咱们是见还是不见啊?”临木问的小心翼翼,可当看到周时予扬起的嘴角,心下便已了然。原本周时予是打算以北王的身份去见月令的,但是一想到昨夜月令居然就那样一走了之,心下十分不爽,于是准备逗逗她。
进了北王府,月令和青儿便见到了北王府上不少名贵的锦鲤,名贵鹦鹉,奢华的鎏金建筑。月令给青儿递了个眼神儿,青儿缓缓开口,向着管家打探道:“听闻北王身边,有位十分能干的小将名叫文宇,不知道管家是否知晓,他今日在不在府上啊?”
“文宇?”老管家思考一番后摇头,“我家王爷身边能干之才比比皆是,老朽却并不都认得。”听到管家之言,月令脸上略带失望神色。
和亲公主身旁的侍女突然打探起府上兵将,老管家不禁感到奇怪,“姑娘何故打探这位小将啊?”青儿反应极快的应答道:“啊……是我公主府的一位姐妹和文大人颇有交情,所以这才托我问问的。”
见青儿被管家盘问,月令赶紧扯开话题,“这北王府的园子可真是精美。”
见东瑜公主对府上园子来了兴致,老管家不由感到骄傲,“这是自然。我家北王殿下是先皇嫡子又是当今圣上的胞弟,有什么世间好物是不可得的呢。”月令看着这些精致的园子,不由感慨。此间好物被一废物王爷占着,着实也是暴殄天物了些。
心下虽然嫌弃北王,可到底是自己亲下的拜帖,月令知道总还是要对这北王府表现出一些兴趣的。路过一处别致建筑,只见上面写着“美人楼”三个大字。“美人楼?这里可有美人啊?”见月令满心好奇,跟在老管家身旁的小仆从立刻解释道:“美人楼中美人都是北王的女人。里面的姑娘各个国色天香。我们北王说了,待到他娶妻之后,才会将美人楼中的姑娘们一并收入房中。这也算是对未来王妃的敬重。”
那老管家听后狠狠横了那小仆一眼,“贵客面前休得胡言。”说来那小仆从也是极冤,因为此前北王以及以纵情享乐的废物王爷想象示人,所以行事多以夸无理示人,这小仆从今日所言不过也只是将他认知里的北王及北王和美人楼府关系一一倒来,怎曾想竟一时忘却身份地位,经老管呵斥后,也是连连向月令道歉。
月令自小在东瑜王廷长大,虽然她的父汗也有很多女人,但是从她的心底深处中还是向往阿姐和杜尔那般种一心一意的爱情。月令虽心底鄙夷喜欢搜罗各色美人的北王,可她此来是打探文宇的,便不好将讨厌北王的情绪表现出来。老管家见月令并未在意此事,不禁心下感叹着东瑜来的和亲公主大气包容,却有做北王妃的胸襟与气韵。
月令被老管家引到北王居所,月令正疑惑这个神神秘秘的北王到底在哪儿之时,只听屋内传来一声责问,“见到本王,为何不拜?”
月令惊讶地抬头,发现声音的主人是来自面前这床薄薄的纱帘之后,“阿史那珠见过北王殿下。只是不明,王爷为何要隔着纱帘相见?”
“本王昨日偶感风寒,怕将病气过给公主。不知公主忽然求见,是为何事?”月令听着这有气无力的声音,倒似像生病的样子,不禁在心下感叹,这个北王确是个不中用的,和亲路上畏危第一时间逃走不说,在这天清气朗的节气里竟又无缘无故的病倒了。
心下虽是不屑,可到底是要有求于人,月令少不得要说些奉承之言,“因为……因为仰慕王爷你啊。”月令此言,让周时予不由得一愣,“公主仰慕本王?”
“是啊。我与王爷缔结婚约许久,却仍未有机会与王爷相见,珠儿甚感遗憾,故特来拜见王爷。”在周时予看来月令编的这番说辞,虽然也算符合情理,如此他也得配合着她,演上一演,“本王进来公务繁忙,竟是冷落了公主。公主有什么需要的,尽管差人来和王府中的管家说。”周时予此言正中月令下怀,“既然王爷这么说了,那我想向王爷你求一个人,王爷应该也会应允吧。”周时予玩味的问了句,“公主所求何人?”
“我有一侍女,在来北朔的途中颇得王爷府上一兵郎将照拂,于是心悦于他。昨日那侍女偶然听说这位兵郎将在风月阁遇刺,心中万分担忧,所以特地托我打探一番。那名兵郎将名叫文宇,不知王爷可知他近况如何?”月令的说辞中虽将自己摘的干净,可周时予的嘴角还是牵起了一抹玩味的笑,“文宇?那位侍女可是阿月姑娘啊?”
听到北王提及自己,月令忽然激动地问道:“王爷也知道阿月?”
月令以为是文宇跟北王说起过她,心下不禁紧张起来,她实在拿不准文宇跟北王说了多少他们之间的事情,是否将他们拥有复生玉佩的事情也说了,想起这些,此时的月令不禁觉得心乱如麻,可是良久之后她脱口而出的竟是,“文宇他没事吧?”
“王妃很紧张文宇吗?”月令极力掩饰着她的真实情绪,“我这不是替阿月紧张的嘛。”周时予见月令还在演,那他只能继续奉陪到底,“那你只能遗憾的告诉阿月,忘了文宇吧。”
月令声音颤抖的问道:“为什么?”“因为他已经死了。”周时予此言一出,月令只觉眼前一黑,险些摔倒在地,幸而一旁的青儿将她及时扶住。
月令失魂落魄的走出门,她甚至已经不记得自己是如何回到的和亲公主府的,只觉得失去文宇让她感到心痛,她甚至悔恨莫及的觉得若当时她再多些勇气向着自己砍下那刀,文宇便不用死了。就这样,月令水米不进了两日,一直窝在床抱着双膝,一副泪水涟涟的难过样子。
见月令这两日都没出房门,星熠不禁感到奇怪,所以前来一看究竟。青儿把文宇“去世”的事情告诉了星熠,他满脸震惊,“不会吧。我看那文宇像是大富大贵之像,哪里是这么短命的人啊。”
“可这是北王亲口说的,不会有假。”看着晴儿满脸坚定的模样,星熠便也有些开始相信这消息的真实性了。
“论起来,那文宇也算是我的救命恩人。本来我还打算和他结拜成异性兄弟的呢,真没想到他就这么去了。”说着星熠不禁也伤感了起来,他走到月令身边,“我阿娘跟我说人这心里难受啊,哭出来就好了。”月令和星熠抱在一起,不禁大哭了起来。
见月令和星熠哭了一阵,青儿不禁劝道:“人死不能复生。王子公主,你们切莫损伤了身体啊!”星熠撒开月令,然后抽泣着对青儿说:“青儿你说的也有理。我听说城中新开了一家水盆羊肉,要不你去买上两份回来,给我和阿姐吃吃。”
青儿领命正要离去。月令擦干眼泪,对青儿嘱咐道:“顺便再买个火盆回来。”说完月令和星熠继续抱在一起痛哭流涕,感怀神伤,“文宇你人那么好,怎么说走就走了呢!”
周时予长身玉立地站在窗边,莫名其妙的打起喷嚏。这世整日骂他的人数不胜数,原已习惯。平日里纨绔王爷扮的久了,他倒也想什么都想得开。只是那个美丽的东瑜姑娘令他头疼不已,虽然他跟月令如今已经有了婚约,但一想到她对北王的意见和误会如此的大,便让他觉得苦恼。可一想到月令说的那句“在来北朔的途中颇得王爷府上一兵郎将照拂,于是心悦于他。”周时予便不自觉的嘴角上扬。他觉得月令的心里是有他的,得找个机会尽快将他就是北王的事情解释清楚才行。
月令这两日伤心有些过度,气力消耗了不少,晚饭又没有胃口吃整个人有些像霜打的茄子,整个人看起来毫无精神。直到看到青儿买回来的火盆,心里才舒坦了不少。火盆有了,别的祭品也让青儿一并给准备齐全了。果点,鸡鸭,纸钱,这些都是必备的东西。月令觉得这些还不够,又特地叫人去画了些美女画像,算作是对文宇还没成婚的弥补。
月令在后院支起火盆为文宇烧起了纸钱及美女画像,一边烧还一边忏悔自己的行为,“我也不知道给你烧点什么好,金银财帛任你花,环肥燕瘦的美人,你就任选一个当你妻子吧。”
周时予走进院子时见月令正在烧东西的时候,看着月令的古怪行径,不禁停下了脚步。此时正在给文宇烧美人画像的月令,好似想起来什么似得,忽然将脖子上玉佩拿下来,然后拿出一旁的毛笔,照着玉佩的样子画了一个。月令吹干那画好的玉佩,然后也放到火盆里一起烧了,“你那块没给我留下,但是你带上我这块玉,文宇你到了那边你若遇到危险,也能助你复生避过灾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