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姜还是老的辣(第1页)
“放肆!”老太太拄着拐杖逼近,乌木杖头几乎戳到她鼻尖,“你被休了还敢挂着沐家的招牌招摇!全城都在传你攀附裴将军,丢尽了沐家的脸!”
沐梓音皱眉,不悦地将她的乌木拐杖推开,怎知沐老太太竟然想将拐杖砸她头上。
韩林宇迅速出现,一手扼住了乌木拐杖,并冷声道:“光天化日,就是这般欺人太甚?”
沐老太太倒是没被唬住:“哪来的毛头小子,赶紧给我让开,不然休怪老太婆我不客气!”
客气?呵,他就没看见这老太婆身上存在过客气两个字!
韩林宇唇角勾起一抹冷笑,骨节分明的手指骤然发力,只听“咔嚓”一声脆响,乌木拐杖竟生生被他掰成两截。
沐家老太太踉跄着后退半步,惊愕地看着手中断成两截的拐杖,像是被踩了尾巴的猫般尖叫起来:“反了天了!来人,给我把这小畜生乱棍打出去!”
十几个家丁如狼似虎地扑上来,韩林宇凌空旋身,落地时剑锋已精准抵住沐老太太的咽喉。
“只要你们胆敢再上前一步,我的剑可是不长眼睛的。”
几十个家丁不敢妄动,你看我,我看你,不知所措。
沐家老太太望着沐梓音大喊道:“好!好!当真是好得很呐!沐梓音翅膀硬了是吧?连自己的亲奶奶都敢拿剑指着了,沐家怎就出了你这么个孽种!”
沐梓音看着寒光贴着沐家老太太脖颈,倒是没有慌张,更没有让韩林宇放下手中的剑。
而是站出来道:“不知今日奶奶光临寒舍,还把孙女的牌匾拆下,到底是何意?”
沐老太太吃准了她不敢拿自己怎样,乌木拐杖狠狠地杵在地上:“哼,老婆子今日是来清理门户的,沐家的牌匾可不是这么轻易就让人给挂上去的,我不承认这是沐府,谁也不能把沐府挂上去,你有何资格挂我沐府的名字!”
沐梓音深吸一口气道:“既然奶奶不同意我挂沐府,那是不是我只要改个名字就可以了?”
沐老太太怔了怔,旋即笑道:“你一个被休弃的妇道人家,当真是好大的口气,你真以为自己改名换姓自立门户就可以过得下去?”
“别白日做梦了,女子的归宿是丈夫,未有丈夫方能给她归宿,老太婆我今日要不是看在沐府的份上,怕你丢了沐府的脸,才懒得点醒你!”
“聪明的话,就赶紧回去陆府磕个头认个错,大不了我这个老太婆亲自送你回去,就算你丢得起这么人,沐府也丢不起这个脸,赶紧给我回去!”
合着,是来劝她回陆府受苦受累的,若是早半年来,她都可能会觉得奶奶替她着想。
可惜来迟了,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她现在就如同飞出笼子的鸟,怎肯回去被关押着了。
沐梓音忽而轻笑出声,笑声清脆如珠玉坠地,惊得众人皆是一愣。
她缓步上前,裙摆扫过破碎的牌匾,弯腰拾起一块刻着“沐”字的残片,眼底却漫上一层寒霜。“奶奶既说女子的归宿是丈夫,那当年母亲被您苛待至死时,父亲又在何处?”
这话如同一记重锤,砸得沐老太太面色骤变。
“你。。。。。。你这孽障,竟敢拿你娘说事!”
“我为何不敢?”沐梓音猛地抬头,眼中燃烧着多年积压的怒火,“母亲临终前攥着我的手,说的最后一句话是‘莫要学娘’——如今我好不容易挣脱牢笼,您倒想让我再回去做任人宰割的羔羊?然后再如同我娘那般沦落无人问津的凄惨地步?”
沐老太太被质问得哑口无言,许久都未曾突出一句话,沐梓音接着道:“奶奶若只是为了这虚名而来,我便顺了你的意就是!”
言罢,沐梓音一脚将那破碎的牌匾踢飞出去:“从此,此府更名为音苑,但往后,沐家是沐家,我是我,井水不犯河水。”
“好大的胆子!”沐老太太气得浑身发抖。
届时,陆方洲也来了,当然他身边永远不会缺失林心瑶的身影,两人并肩而行,相得益彰。
沐老太太仿佛看见了救星,急切道:“方洲,你可算是来了,这逆女委实难教,你快快将她带回去好生调教,莫要让她出来丢人现眼!”
陆方洲看向沐梓音穿着一席水绿色的罗群,站在满地狼藉中,明明身形单薄,却出奇的美。
林心瑶适时挽住他的手臂,柔声道:“嫂嫂也是一时气话,老夫人莫要动怒。”
沐老太太可不信这种矫揉做作的女人,虽然她不喜欢沐梓音,但也不会喜欢林心瑶这种狐媚子,瞧见她挽着陆方洲的手更是觉得碍眼:“这是哪来的,老婆子怎么不知道好孙女婿何时纳了小妾?难怪我这大孙女会出来自立门户,不是我老婆子说你,就算是要纳妾,那也得凡是按照规矩来,不然人这口气又怎能下得去!”
一口一个纳妾,说得林心瑶脸色铁青,连连摇头:“沐老夫人您误会了,我并非是师兄纳的妾,我与陆师兄情同手足,已经时日无多了,想在最后的时光共度时日罢了。”
沐老太太冷哼一声,拄着断杖上前几步,浑浊的双眼将林心瑶上下打量:“情同手足?我看你这丫头眉眼含春,倒像是要做陆府主母的架势!”
陆方洲闻言身形微震,林心瑶也险些站立不稳,脸色苍白地朝陆方洲摇头:“不是这样的,师兄,我没有……”
陆方洲给她一个安心的眼神,轻轻拍了下她的手,然后朝沐老太微微鞠身道:“奶奶,是我管教无方,甘愿受罚,至于师妹,只是想担起长兄为父的责任,尽心尽力照顾她是我的本分。”
沐老太冷笑,一双眼似要将她看穿:“是吗?怎么,我瞧着就不像你说的那回事呢!”
林心瑶娇躯一颤,险些站立不稳,倚着陆方洲哽咽道:“老夫人何必如此咄咄逼人……我自知命不久矣,不过是想在最后的日子里,能有师兄相伴,若能因此让师兄宽心,便是死也甘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