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 章(第3页)
两人所说的季侯爷,自然是指他的手下。
既然只是见季侯爷的手下,沈禾便没有那么慌张。她径直走到门口的护卫身边:“听闻季侯爷病了,我有件礼物要孝敬侯爷,还请大哥行个方便,带我去见侯爷。”
护卫屁股底下垫着几只蒲草垫子。他曲腿坐在墙根儿晒太阳,惬意地眯眼打着盹儿。
闻言睁眼看了看沈禾,翻了个白眼:“侯爷何等身份,是你想见就能见的?”
“……”
她也没想着见季侯爷本人啊!
沈禾放下匣子,好声好气地取出块银子递过去:“我知道,只是听说侯爷病了,很是担心,想送点东西表表心意。”
对方接银子的动作很熟稔,在手里掂一掂份量就塞入袖袋。
沉甸甸的银子进了袖子,他态度和缓了许多,起身拍着身上的土回话:“侯爷病着,不好见人。”
“……”
合着季侯爷强撑病体等着见她么?
沈禾简直要气笑了,抬眼望着对方。
对方比沈禾高大半个头,沈禾不得不抬头看他。
他一双圆溜溜的虎眼,双眼皮宽的很嚣张,活像他说话的态度。
不对劲儿。
既然季侯爷要她爹送钱,就绝不可能不准他们拜见。
这人是想着趁机勒索她吧。
沈禾回过神来,声音满是遗憾:“也是,病了需要静养,我就不去打扰侯爷养病了。”
说完了,沈禾抱起匣子转身就走。可她步子却慢,只等着对方叫住自己。
“等等!”
大双眼皮季怀忠有点烦。
这人怎么和她爹一样没眼色?她爹到了辽东都不来送孝敬。她倒好,听说侯爷不见,当真就要回去。
要不是昨天没认出她是女子,让兄弟们嘲笑了很久,他也不至于被发配来这里看大门。
他就是想逗逗她、出出昨天的闷气,可不想把事情搞砸,当即叫住沈禾:“难为你有这份心,我带你去就是了。”
沈禾窃喜,转身后满脸的不敢置信:“真的?”
那人皱眉点头,“行了,赶紧走吧,等会儿天就黑了。”
沈禾总算出了口闷气。她直接把匣子往他手里塞:“你抱着匣子,里面是送给侯爷的礼物。”
那人哦了一声抱住匣子。走出两步后回过神来,回头瞪着沈禾:“凭什么让我拿啊?”
当然是因为沈禾在赌气啊。
可这话不能说。沈禾只是笑:“我怕不小心摔了匣子,毁了送给侯爷的礼物,还是劳烦大哥帮忙抱着。”
季怀忠没办法,抱着匣子带路。
通报过后,沈禾顺顺当当地进了屋子。
会客的屋子坐北朝南,午后阳光正好,屋子里亮堂堂的,连灰黑色的地砖都似乎闪着光。
主座上,刚刚午睡醒来的季侯爷大马金刀地坐着。
沈禾远远地站着,紧张得鼻尖出了细汗——
有没有人告诉她,季侯爷怎么会亲自见她这小喽啰?!
尊卑有别,沈禾并不敢直视季侯爷的眼睛,只在进屋时迅速地扫了一眼屋中的情况。
就这么草草一扫,沈禾便碰见一位熟人——
昨日打劫他们父女的劫匪头子,正身姿挺拔地站在季侯爷身后。他腰间的碎银坠子熠熠生辉,看得沈禾满肚子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