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进还是退（第2页）

“副寨主。。。”长短腿终于开口，声音有些发涩，“您要是有顾虑，不如。。。”

我抬手制止了他后面的话。夜风透过破旧的窗棂吹进来，带着一股潮湿的腐朽气息。庙里供奉的神像在昏暗中若隐若现，仿佛在无声地注视着我们每一个人。

周当家坐在供桌旁，借着油灯的光亮擦拭着他那把老旧的猎枪。听到我们的谈话，他停下了手中的动作，浑浊的眼睛望向我：“副寨主，我看你年纪轻轻的，不像是干我们这行的人。这次进山，想必是有什么难言之隐吧？”

我深吸一口气，望着油灯跳动的火苗。记忆如潮水般涌来，爷爷最后一次进入幽冥穴时的场景历历在目。

“周哥，还记得我之前提过的爷爷吗？”我的声音有些发颤，“上次他进了幽冥穴，就再也没出来。这次。。。这次我是来给他收尸的。”

话一出口，周围的空气仿佛更冷了几分。长短腿猛地抬头看我，那双标志性的眼睛里闪过复杂的神色。

周当家叹了口气，放下手中的猎枪：“难怪。。。难怪你一个读过书的，非要跟着我们这群粗人往这险地里钻。”

“既然副寨主有这份心意，”周当家站起身，拍了拍裤子上的灰尘，“那我们就陪你走这一遭。长短腿，你去问问下面的弟兄，谁要是不愿意继续，现在就可以走。”

长短腿点点头，悄无声息地离开了。

我靠在斑驳的庙墙上，望着黑漆漆的庙顶。不知是不是错觉，总觉得那里有什么东西在注视着我们。夜风吹动残破的门帘，发出“簌簌”的响声，像是某种生物在窃窃私语。

过了约莫一炷香的时间，长短腿回来了。出乎我的意料，大家都意料之外地选择留下，不愿意离开这里。。

“副寨主，”长短腿搓了搓手，“弟兄们都说，既然都走到这一步了，就陪您走到底。”

我心里一暖，正要说话，却听见外面传来窸窸窣窣的声响。所有人立刻屏住呼吸，手不自觉地摸向了各自的武器。

就在这时，“砰！砰！”两声清脆的枪响划破夜空。

周当家第一个反应过来，抄起猎枪就往外冲。我和长短腿等人紧随其后，冷风扑面而来，带着浓重的火药味。

月光下，两具尸体倒在血泊中，是司马文那边的人。韩老板正站在尸体旁边，手中的左轮手枪还冒着青烟。

“谁要是敢逃，”韩老板的声音冷得像冰，“就是这个下场！”

说完，他收起手枪，转身离去，皮鞋在石板上发出清脆的声响。

我们这边的弟兄面面相觑，都在庆幸昨晚没有生出退意。两条人命，就这样轻易地消失了。韩老板的狠辣手段，让所有人不寒而栗。

血腥味在寒冷的空气中弥漫开来，夜风吹动死者的衣襟，发出“簌簌”的响声。我注意到长短腿的手在微微发抖，周当家的脸色也变得格外难看。

“把他们埋了吧，”周当家低声说，“总不能让弟兄们就这么躺在这里。”

几个人默默地开始挖坑。铁锹铲地的声音在寂静的夜里格外刺耳。我站在一旁，看着月光下忙碌的身影，心里涌起一阵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