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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九章 马钧带来欠条(第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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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林川点头应下。

从洗手间出来,林川看到院子里已经开始摆酒席了。白色的塑料桌布在微风中轻轻飘动,厨师们在后院忙着准备食材,锅铲与炉火的声响此起彼伏。空气中弥漫着各种调味料的香气,混合着初春的草木气息。

十点开席,十一点正式葬礼,之后便是下葬。村里的乡亲们都在帮忙,有的搬桌椅,有的布置灵堂,有的在厨房帮忙。虽然气氛悲伤,却处处透着浓浓的人情味。

堂屋门口,林川坐在方桌前,手中拿着一本蓝色的随礼本,仔细记录着前来吊唁的人们给的礼金。屋外传来此起彼伏的哭声,夹杂着唢呐的哀乐,让整个氛围愈发沉重。

“揪福生。”一个身材魁梧的大叔站在他面前,操着浓重的方言说道。他穿着一件洗得发白的蓝色中山装,脸上带着农民特有的黝黑与憨厚。

林川一时没听明白,眉头微皱,转头看向身旁的单舟。这个被秦雨柔安排来当“翻译”的小表弟,正一脸认真地解释:“川锅锅,是周湖生的意思。”

“福,五福四海的福。”那大叔见林川迟疑,又补充道,脸上露出几分着急的神色。

林川嘴角微微抽搐,默默在本子上写下“周湖生”三个字。这方言真是让人头大,几个字全说错了,也是绝了。他抬头看了眼那位大叔,对方正用粗糙的手掌擦拭着额头的汗水。

记下二百的数额后,林川忍不住瞪了单舟一眼:“请说标准普通话。”

“好嘞锅锅!”单舟比了个OK的手势,脸上带着几分调皮。他今年刚上初中,正是活泼好动的年纪。

一个多小时过去,林川已经记录了七十多个名字。大多数乡亲们给的是二百,街坊邻居凑了几百块,亲戚们从五百起步,关系好的给到一千。最多的是舅妈和姑父,各给了五千。

看着这些厚厚的白包,林川心里五味杂陈。每一个数字背后,都是乡亲们对秦雨柔的关心与慰藉。他低头翻看着随礼本,粗略计算着这次葬礼总共收到四万多的礼金。除去酒席、棺材、唢呐等开支,大概能剩下两万五左右。

正想着,一阵发动机的轰鸣声传来。林川抬头望去,一辆深灰色的奔驰轿车缓缓停在了门口。车门打开,走下来一个梳着油头的中年男人,他穿着一身笔挺的西装,与周围的乡亲们形成鲜明对比。

大舅眼尖,立刻迎了上去。两人寒暄几句后,那人大步走到林川面前,从鳄鱼皮夹里抽出一叠崭新的钞票放在桌上。

“马钧”中年人的声音低沉有力。

林川默默点了点钱,二十张,两千元整。在本子上记下这个数额时,他注意到这个叫马钧的人正和姑姑聊着天。

“马钧哥,你跟心语她爸关系那么铁,特意赶来我真的很感动。”姑姑的声音里带着几分哽咽。

收完钱,林川找到正在和宾客寒暄的秦雨柔。她穿着一身素白的孝服,脸色苍白,眼圈泛红。“钱放哪?”他轻声问道。

两人走进房间,秦雨柔看着这一大叠钱,眼中闪过一丝惊讶:“怎么这么多?”

话音未落,门被轻轻敲响。马钧走了进来,他的表情有些凝重,目光在两人之间来回游移,最后还是开口道出了一个沉重的秘密。

“雨柔,你爸当年在月岩受伤,不只是简单的骨折。”马钧的声音低沉,“他还进了ICU,整整躺了一个月。为了不让家里担心,他只说是轻伤。”

秦雨柔听得心里一紧,手指不自觉地绞在一起。

更让她难过的是,马钧从西装内袋里拿出了一张泛黄的借条。纸张已经有些破损,但上面的字迹依然清晰可见。

看到上面触目惊心的数字,秦雨柔的手在颤抖,她的脑海中浮现出父亲生前的点点滴滴,那些她以为了解的过往,此刻都蒙上了一层阴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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